Wol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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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這次任務很直接了當：到16世紀的法國一趟然後回來。

本來是夠簡單的－要不是有狼人參了一腳。沒錯，傳奇們本身就跟真正的傳奇槓上了。Gideon 的提要顯示 Gilles Garnier，懷疑是1570年代法國的狼人，逃脫了他的死刑然後繼續在 Franche-Comte 這個省製造破壞混亂。

最近傳奇們比平常加倍的忙，跟著時間調查局一起清理時代偏差。多虧他們的努力，地圖沒那麼混亂了，但終究還是有一些高級數的偏差需要處理。

在處理一場特別讓人精疲力竭的偏差後，整個隊伍精神很萎靡，Sara 認為他們需要來點刺激的。〝好了，傳奇們，磨亮你們的傢伙因為我們就要去獵捕狼人〞船長發出的這命令讓 Nate 跟 Wally 帶頭發出興奮的叫聲。

在隊伍去做準備時，Sara 花了點時間在她辦公室打了通電話給 Ava。她跟時間調察局局長發現她們在 Mallus 事件後過去3個月內更加親近不少。

這對她們來說還是很陌生，每天有高潮低潮。她可以看得出 Ava 對於她新發現的身分很掙扎– 或多或少– 所以想要盡可能給她支持。她欠她是如此的多。

Sara 對於在幾個月前逃離 Ava 這件事還是對自己很責難。當然，局長已經原諒她，但船長的內心還是感到沉重。她要自己當 Ava 更好的女友，甚至是當她更好的朋友。

她們不疾不徐且發展出一套融合她們工作跟私生活的自在模式。

時間就分成 Sara 在 Ava 的地方過夜以及 Ava 在乘波號上過夜。今晚應該是在局長的公寓，但因為有新任務，Sara 想要先打個電話解釋。

〝似乎Sharpe局長無法接聽影音通話，〞Gideon 在 Sara 盯著空白的螢幕時這樣說。〝妳有想要留言嗎？〞

彷彿得到暗示一樣，船長的手腕震動起來，她手錶螢幕顯示一條 Ava 來訊：‘嘿寶貝。抱歉，卡在會議中。還好嗎？’

Sara 很感激這些 Ava 送給他們的設備，讓她們兩個可以秘密地保持聯繫。〝不用，Gideon，謝了，〞她邊回應這人工智能邊拿出她的手機。

 ‘還~~~好，但就要更好了！只是想讓妳知道我們挑了個新的偏差所以我不知道今晚何時回來。隊員們似乎馬上要出發了。晚點打給妳？
她的手機震動一下。‘好吧，Lance。別惹麻煩。’
Sara 笑了起來，緊接著又一條訊息傳來：‘我愛妳。’
‘我也愛妳！’

-

這任務本來很直接了當：去一趟16世紀的法國制服那隻“過去只是傳言，而現在是真的”狼人然後回來。

當傳奇們抵達死刑場，他們目睹 Gilles Garnier 毀了木牢，一隻又大又憤怒的狼人就站在他們眼前。

〝我來燒了他，〞Mick 邊咕噥著邊接近這隻野獸，舉起熱火槍。

〝等等！〞Ray 大吼，但已經太遲。Mick 扣下板機時，這狼人往前撲– 乾淨俐落地把這位傳奇掃到一邊撞進木柴堆裡。

這隻狼人潮著夜空發出兇猛的嚎叫，然後衝進後面的樹林。此時，人群整個弄得躁動不安；一半的人因為恐懼而尖叫而其他人則聚在一起。

Sara 低吼一聲，按下她的通訊器。〝我們要去追他，但我們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擋路！〞她瞥向 Mick，他倒在一堆木材上昏迷不醒。〝Wally，現在把 Mick 帶回船上！然後你跟 Ray 去控制住人群！Zari 跟 Nate 跟我走！出發！〞

遵從他們船長的命令，隊員們依據他們的任務分開行動。Gideon 為他們製作的盔甲很符合這年代，但比起她穿白金絲雀服裝時的動作明顯慢很多。她、Zari，還有 Nate 穿過樹林的開端進到森林裡。

只有淡淡的月光引領著，他們盡力追蹤狼人的足跡。他們越走進黑暗深處，這野獸留下的痕跡就越少。零落的腳印跟零星爪痕。終於足跡完全消失，只剩他們3個默默地在那。

在俯身向前穩住呼吸時，Sara 開始感到他們週遭空氣有多冷。

〝那...現在怎辦？〞Zari 打破寂靜。在 Sara 要開口回答時，她聽到附近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舉起手，示意他們安靜。他們等著，眼睛緊盯著黑暗處，但聲音消逝了。

〝我們應該往回…〞Nate 建議，但被一聲讓他們措手不及震耳欲聾的咆嘯打斷。

眼睛瞪得大大的，Sara 試著分辨聲音的來源但聲音大到讓人感覺似乎是從四面八方來的。她轉過身，碰到一大團黑影聳立在她眼前，亮黃色的眼睛從上頭瞪視著她。在她有時間反應前，Sara 感到她胸前被快速劃過。她跪倒下來，因為疼痛喘著氣。

在這隻野獸有機會再度攻擊前，Nate 的鐵拳揍了他的肚子讓他後退好幾步。這狼人咆嘯著並再次快速離開。Zari 跪在 Sara 身側，伸過手去移開 Sara 緊扣住的手臂並評估傷口。

〝不，我沒事！〞她吼著，拱著背曲起身體。〝現在就去追牠，我們不能追丟了！〞他們承擔不起讓這隻狼人四處流竄，尤其是他們就快抓到牠了。

Zari 打算爭辯，但她的聲音被附近的嚎叫聲淹沒。

〝這是命令！我不會再重複！〞Sara 不知道她還能持續跪著多久。

嘆了口氣，Zari 站起來。她提到叫 Wally，但 Sara 掙扎著穩住她的呼吸而沒有聽進去。他們跑開，消失在森林深處，留下 Sara，她終於倒在地上休息。

她身體倒了下去，大口喘著氣。她將右手從她胸口移開，冷風颳過傷口時讓 Sara 臉皺了起來。她檢查了一下發現血從她手裡滴下來滑到前手臂並嘆了口氣。

通訊器還穩穩地在她耳裡，她知道她應該打電話求援，但那並不是她第一個想到的。Sara 很累。她已經累了很久一段時間。雖然幾個月過去，時間還是很破碎而這是她要持續背負的沉重責任。在 Rip 死後更是艱困。

她從沒後悔過，因為若沒這樣她就永遠不會遇到 Ava。這是所有事情裡最值得的一件：Ava Sharpe 在她心裡建立了一個家。一顆她認為太破碎、太空泛的心，現在住著 Sara 從未經歷過最溫暖的愛。而此刻，她只想要聽到 Ava 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她伸出手臂並點了她的手錶。壓了幾秒後，手錶嗶了一聲然後螢幕上顯示著‘打給 Ava’。Sara 舉起手腕輕放在她下巴下。

一聲。這是她想要的，她想。她已經無法再去想其它事或其他人。

兩聲。目前她想要一些正常、熟悉的東西。她想要專注在她心裡的重擔而不是她的傷口。

三聲。她確定傳奇們很快會為她回來，但當下 Sara 想讓她自己擁有此刻。

四聲。

–

Ava 習於以自己的冷靜理智為傲。她總是相信一個好的領導者代表著可以指揮大局，然而要有耐性。今天只是恰巧她的耐性被磨得差不多了。

終於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Ava 放了一疊報告在她桌上然後跌坐在椅子上。她忍不住因為自己只是遇到了壓力大的狀況就想提早結束無聊的會議而想踢自己一腳。

她手腕傳來熟悉的嗡嗡聲，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者：Sara’就足以讓一切都安好。她伸手要接起電話時，她的門突然被打開。

〝不行！阿哈。現在不行，Gary！〞她吼著，揮手要他離開。她手腕持續嗡嗡響。

Gary，從門後探出一顆頭，臉上帶著他平常焦慮的表情。他張開嘴想說話，但 Ava 的怒視足以讓他再次退出房間。

很快地，她點了一下接起電話，感謝老天 Gary 沒有像以往那樣又想再次打擾她們。

〝嘿，是妳！〞Ava 說，也許有點熱切。〝我以為任務會更久點。妳回到船上了嗎？〞

她不確定她女友那經過了多少時候，但從她們上次談話之後應該不會超過幾個小時。

〝還沒有，〞Sara 回答，〝我們決定在這晃一會兒…但我想聽聽妳的聲音。〞

Ava 發出一聲柔柔的笑聲。Sara 總是知道要怎樣讓她感覺到特別。〝妳真的是個傻瓜，Lance〞

〝那萬一如果我真的是呢？〞這是事實，Ava 讓 Sara 變得難以置信的柔和。然而，不是說她們變得軟弱。在某方面，她們變得堅強。

〝跟我說說妳今天過得如何，〞Sara 接著說。

Ava 嘆口氣：〝我確定跟妳的比起來我今天過得極度不精采。〞

〝不會啦，我這邊也沒啥好說的，〞Sara 回答。〝拜託？〞

〝嗯，是有那麼一件事讓我完全傻眼，〞Ava 開始說。這局長繼續解釋說有個人怎麼把1851年的資料徹底地從局裡的系統裡抹去。這並不會影響到時間線，但有點影響到局裡事件的排序。

〝那妳怎麼做？〞Sara 的聲音從手錶擴音器裡發出回聲，充滿著熱情。

〝我就做了任何一個維護時間線機構的明智局長會做的事，〞Ava 回答。

〝那是？〞

〝要他在我午休時間結束前把資料弄回來。〞

〝然後？〞Sara 熱切地回應，〝他有救回來嗎？〞

〝喔，他有，〞Ava 確認地說，〝從我午休回來我甚至還看到我桌上有那傢伙送的禮物籃，因為裡面全都是我最愛的街尾那家糕點所以我還猜是 Gary 做的。〞

〝總之，〞局長繼續說，〝這大概就是我今天最瘋狂的事了。我給他個警告就放過他了；看來他受的折磨也算處罰夠了。然而，我必須承認，看著他當我的面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實在很有趣。我確定妳也會愛看的。〞

Ava 嘆口氣靠回她的椅背。有時她想著如果她的生活沒有跟 Sara 交錯那會是什麼樣子。不管答案是什麼，她知道都會是不好的。

對於 Ava 是個複製人這方面還有很多等待她去發掘。每件她知道有關於她自己的事都是個謊言，一個由其他人捏造的東西。她怎會知道關於她的任何事是實際的她還是那個原生者的？她的癖好，她的才華，甚至她喜愛的食物都有可能只是一連串的代碼。

這讓她陷入黑暗，而 Ava 不確定她甚至可以真正地跳脫。當這種黑暗籠罩她的思緒並壓得她喘不過氣時，總有那麼件不變的永恆：Sara。過去幾個月不僅是她們關係的新開始，也是 Ava 跟她身分的新開始。

Sara 全程都在– 那些崩潰，那些焦慮，那些懷疑– 讓 Ava 穩穩地度過最壞的時刻。幫 Ava 創造新的記憶跟找到新的目標是 Sara 的主意；Sara 幫著她找到自我。

〝發現這一整天有多想妳會不會很瘋狂？〞Ava 語氣輕柔地說，〝我是說，就算沒什麼事發生我還是希望妳在這跟我分享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我可能在胡言亂語了，對嗎？〞

當 Ava 只得到安靜的回應，她開始不安。也許對於一般聊天來說她說得太深入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就聊聊其它的。任何事。〞Ava 等了一下。〝Sara？〞

她朝她手腕看了看，但螢幕還顯示著通話中。〝Sara，妳在嗎？〞

她等著。驚慌在她胸口脹了起來延伸到她的胃。她很有可能反應過度。Sara 說他們只是繞繞… 但她也沒有確認說偏差已經完全修復。在他們的工作裡，任何事都有可能。

〝Sara？！〞沒有回應。

Ava 從椅子上站起來並迅速移到她的鍵盤那。把她手錶同步到她電腦，她定位了 Sara 最後一通電話：1573法國。她點擊了時光機上的座標，匆促地走向在她辦公室出現的通道。

她眼睛在好一下之後才適應了對面的黑暗，但在一適應之後，Ava 倒抽一口氣。地上幾呎遠處躺著她女友。

〝SARA！〞Ava 跑過去，幾乎是跌跪在 Sara 身側。她試著處理眼前的景象時呼吸非常急促。Sara 的身體無力地躺在地上- 她右手臂垂在一旁，佈滿了血，而她的左手則歇在胸口上。

Sara 手腕上的錶顯示著 Ava 的名字還有她們的通話時間，還沒有斷線。

〝妳這白癡！〞Ava 吼著，眼眶同時漲滿了淚。她把 Sar a的頭髮撥到一旁檢查她的脈搏。很微弱，但還有心跳。她的手指顫抖著，放在 Sara 的頸上，但她無法移開她的手。

〝妳不能這麼做，〞Ava 說，每句話在她唇邊都越感沉重直到她只能發出輕柔的低語，〝妳不能離開我。現在不行。〞‘永遠都不行，’她想著。

局長的訓練本該讓她準備好面對像這樣的狀況，但這不是其它探員的事實讓她回想起這些程序的能力緩慢了下來。這可是 Sara。她的 Sara。

Ava 內在每寸神經都尖叫著要她動起來，去求助，做些什麼。而不是只能專注在她女友那幾近安詳的臉龐。這女人的嘴角甚至像在微笑，而 Ava 不知道她該生誰的氣：Sara 還是她自己。

她回想起之前她們也是在幾乎相同的情況：Sara 的身體在乘波號的地板上，Ava 在她上方，求著她醒來。

想都沒想，Ava 移動她的手就像她之前做過的那樣穩穩地放在 Sara 的胸口上。這已經變成她們的模式，當這世界變得太沉重這是她們穩住彼此的方式。然而，這次當 Ava 的手放在Sara的胸口，她的手是在血泊裡。

〝該死的，〞她低語，一滴淚從她鼻頭滑落到她身下的女人身上。

後頭傳來一陣聲響將 Ava 帶出她的思緒。直覺地，她以保護之姿把自己覆在 Sara 身上並牢牢抓住。

〝我就跟你說，是這邊！〞

〝每樣東西在黑暗裡看起來都一樣你怎會知道？〞

是傳奇們。Ava 認出 Nate 跟 Zari 的聲音，一陣放鬆感襲來。她想張口求救，但卻啞口無聲。

〝Ava？〞

Zari 從陰影中走來來，Nate 緊跟在後。Ava 抬頭看著他們，她掙扎著要說話卻眼睛泛紅充滿淚水。

〝救…救命，〞Ava 只能說出這句。

〝Sara…〞Nate 說，〝我們必須把她帶到 Gideon 那。〞

Ava 知道他說得沒錯，但她動不了；她不敢離開 Sara 身旁。某方面來說，她的腦袋把她放在 Sara 胸口的手當成是讓那女人活著的錨。這是唯一給她安慰的事。

Zari 慢慢接近 Ava 並跪在她身邊。〝Ava，看著我。〞

Ava 轉頭看到 Zari 用充滿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我們必須把 Sara 帶回船上，〞Zari 說的很慢好讓 Ava 可以聽進每句話。

Ava 深吸一口氣，表情堅定，點頭回應著。把放在 Sara 胸口上的右手改成左手，Ava 把時光器舉到 Zari 面前。

〝左邊的鈕，〞Ava 說，非常努力不讓自己哽咽。

Zari 點點頭並照著指示做。當按鈕一被按下，一個明亮的通道在他們面前打開顯現出乘波號的艦橋。

Nate 緩緩地朝 Sara 接近一步，但 Ava 阻止他。

〝不，〞她很快地說，〝我來。〞